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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展开唇枪舌剑,其实却在各说各话。
雷怒欲表达的中心思想是:周芸平安,无需牵挂。
余多要归纳的主题意思为:仅表慰问,速去速回。
就在那么一番牛头不对马嘴的争辩之后,两人幡然醒悟,原来对方自有打算,并不与自己同心同德。
于是。
一个勃然大怒:“够了!周芸与你,都想联合起来对付我吧?你们本来就是一家,现在重聚,皆大欢喜,就我作了几年绿帽乌龟!”
另一个也不甘示弱:“雷怒,周芸说她连自杀你也不作理会,我本以为你不是这么无情的人,原来是我看错人了!”
气急败坏得对吼完毕,两人却陷入了相对沉默。
余多脸色苍白,深吸口气:“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想。”
雷怒心下烦躁,避开余多的视线:“为什么不?顺理成章。只要周芸与我离婚,少不得要从雷家占去一份家产。到时候你们一家三口,丰衣足食,肥皂剧也就大团圆结局了。”
余多目光闪动:“你的想法,总有理由吧?”
“理由……你给周芸画的画像……难道不是……”对她情深义重?
画上的女子,明着有种脱俗的美丽,不源于自身,却是画者的用心赋予。
“画像?”余多稍一思索,明白过来。
他轻牵嘴角,在雷怒莫名其妙的目光中上楼。
下来时,余多腋下夹了一份东西。
将其置于茶几上,余多向雷怒道:“就算你反对,我还是要去。我跟阿芸还算朋友。”
雷怒气结,他伸手拽过余多,几乎咬牙切齿:“我说过她没事,你偏不信我吗?”
余多淡笑,用力睁开雷怒的桎梏,后退两步,话语清清楚楚:“你一样不信我。我必须得去,你若要阻止,只有将我揍到趴下。”
雷怒一怔,继而冷笑:“你当我不敢?”
“你当然,”余多稍顿,“什么都敢。”
话音落,他毫不犹豫得转身,慢动作开门,离去。
雷怒错愕当场,只觉难以置信。
夜色已然全黑,雷怒看表,九点正。
不清楚这边的公车状况,别墅区,基本一户一车,半数以上,一户多车。
熊熊燃烧的怒火,因缺少对手的煽风,无处蔓延,渐渐熄灭。
雷怒颓然坐回沙发,回想刚才一幕,更加沮丧。
他的视线扫过茶几,顺手拿起余多之前搁下的东西。
那是一本崭新的素描本。
余多似乎擅长人物肖像,本子里多半描绘的是人物。
人物里,又有九成以上,画的是雷怒与雷幸幸。
分量不少。
雷怒看到最后,禁不住一声苦笑。
难以言喻的酸麻在神经元之间传递。
余多的画技,也许算不上特别高明,也可称作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只是吸引雷怒的,不是这个。
那洋溢于画像之中的,画者一份独有的温柔匠心。
雷怒盯着画中的雷怒,画中那人似笑非笑,眸中沉淀着平和。
没有一丝一毫的憎恶与嫌隙。
这是余多眼中的雷怒。
他将素描本扔下,长吁口气。
今晚争吵的时候,余多说,他看错雷怒。
莫非真信了他无情无义?
了断之时,雷怒从不拖泥带水,但现在,应该时候未到。
雷怒无奈得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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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多走在夜路上。
夏夜清风徐徐,月朗星稀。
他抬头望月,景色虽好,却完全不能兴他诗情画意之叹。
在雷家深居简出,连带雷幸幸上游乐场,居然也是小女孩带路。
等到他独自出门,才惊觉此地布局暗藏玄机,深得八卦阵之妙。
简而言之——就是余多找不到公车站点。
更糟糕的是,余多发觉,就算找到了,也无济于事。
刚才理直气壮得离开,却在出门之后心虚得摸到空无一物的裤袋。
余多素来没有随身携带钱包的习惯。
身无分无的他,考虑再三,最明智的做法还是回去取来钱包。
但是……但是?
第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