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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离开你的！”德拉科伸出颤抖着的手覆在哈尔迪尔不停在冒出黑血的伤口上，他知道这只伤了他爱人的箭矢被淬了毒，而箭矢很有可能已经伤到了精灵的脾脏而导致了大出血。

哈尔迪尔很可能会流血致死，更不用提箭头上的毒可能已经在侵蚀他的身体——这可怕的想法窜入德拉科的脑海，让他根本无法思考其他任何事情。

德拉科不停低声呢喃着咒语，乞求伊丝缇降下神迹，让哈尔迪尔腰际处箭支的穿孔不再像喷泉一般涌出黑色的血液，但那毒汁却似乎让一贯有用的法术没有了太大的效用。

“德拉科……”哈尔迪尔看着小精灵的宝石蓝的眼睛开始涣散，瞳孔渐渐放大。

“来人！快来人！”年长精灵的眼神和青紫的脸色让德拉科更加惊慌起来，他在战场的中央大吼着，试图唤来同伴的帮助。

“德拉科！”身后传来范德利亚的声音，精灵队长跨过一段树丛，跑到哈尔迪尔和德拉科身边，“跟我走！”

说着，他一把拉起德拉科，接着又和小精灵扶起受伤的哈尔迪尔，向战场的后方撤去。

跑了将近百来米，他们终于到达相对安全的地方，将哈尔迪尔平放置地面，德拉科此刻也终于回过了神。他立刻跪□，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腰包中掏出哈利给他的各种内外用的伤药，给哈尔迪尔用上。看着哈利的药让哈尔迪尔脱离了极其危急的状况，德拉科这才将穿透精灵身体毒箭拔出，接着继续用神术为哈尔迪尔治疗。

“德拉科……”从昏迷中醒来的哈尔迪尔拉住德拉科的手，“我没事……你赶紧去帮别的精灵……”

哈尔迪尔知道德拉科的能力有多么珍贵，此刻的他已经没有太大的危险，那么，德拉科就应该离开他去拯救更多命在旦夕，受到如此毒箭伤害的同族。

还沾着哈尔迪尔的血的手被攥着，不是从前那般有力的紧握，德拉科看着依旧虚弱，脸色惨白但已经不是青黑的哈尔迪尔，终是点了点头。

两天之后，战斗结束。虽然成功将进犯的半兽人赶出了罗斯洛立安，但它们的这次进攻却让精灵们损失惨重。

淬毒的黑羽箭夺走了几乎一半参加战斗的精灵的性命，而更多的，则是重伤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

善于治疗之术的德拉科像是一个陀螺一半，在战场临时开辟的医疗营地中同其他负责医疗的精灵忙碌着。而哈尔迪尔在情况稳定之后，便被送到了位于卡拉斯·加拉松的治愈所。

而终于，在第三天夜幕降临之前，德拉科得以轻喘一口气——已经不再有伤员被送来，抬向医疗营地的，都只是一具具冰凉的尸体。

德拉科怔怔地靠在一块布满青苔的大石上，脑海中是一双双在他手下，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它们曾经是如此美丽而鲜活，犹如一颗颗璀璨夺目的宝石一般熠熠发光，而如今……

“德拉科。”

突然搭在肩上的手让年轻的精灵吓了一跳，他回过头，看见自己的长官。

“别想太多，孩子。”范德利亚看着德拉科眼睛说道，“这里有我，你赶快回卡拉斯·加拉松去看看哈尔迪尔吧。”

爱人的名字召回了德拉科的神智，他点点头，拖着疲累的身体，向下一批要被送回卡拉斯·加拉松的伤员队伍走去。

回到卡拉斯·加拉松的时候，天早已经黑透。

往年的今日，他们本应该在欢声笑语中筹划着春日的庆典，赞叹神明，歌颂生命……然而，此刻……

昔日灯火璀璨的精灵都市被悲伤所笼罩，哀恸的挽歌被唱响，精灵们空灵剔透的声音震慑着心灵，让德拉科的心隐隐作痛。

向在治愈所忙碌的精灵询问了方向，德拉科走向哈尔迪尔所在的病房。此刻的他已经在没有任何的精力去顾及别的精灵——多年幸福平和的日子让他忘却了曾经世界的血腥残酷，抛却了那包裹柔软心脏的硬冷铠甲。而这一场血淋淋的战斗所带来的震撼与痛楚，则毫无阻碍地直插入德拉科的心灵。

罗斯洛立安不是天堂，中土依旧笼罩在东方索伦挥之不去的阴影之下。而精灵亦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纵然他们深受诸神的眷顾，死亡也会在利刃穿透身体时降临。

轻轻推开哈尔迪尔所在病房的门，看见辉月朦胧光芒下呼吸平缓稳定的爱人，德拉科闭上眼睛长出了一口气。

即使知道哈尔迪尔不会有事，但在未亲眼见到之前，小精灵心中的那颗石头都是吊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