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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原谅我,但我希望,你能原谅自已…」黄泉抓着罗喉的衣襟,他知道自已的这个举动会让罗喉陷入自责泥沼里。
「知你、懂你,吾又怎会怪你,但造成今日局面的主因是吾,你要叫吾如何原谅自已…」罗喉抚着黄泉苍白的脸颊,难道一定要这样的牺牲,才能让自已脱离恶咒吗?
「因为深爱,所以我选择了放弃…」黄泉知道,要是俩人再僵持下去,最终只会得到两败俱伤的场面,他又怎麽忍心看着罗喉陷於两难之间呢!
不放弃的情感,不死心的执念,彷佛凝冻了永恒时间,原本不懂爱的人,在懂了爱之後,却又丧失了爱人的机会,黄泉笑了,笑得好不凄美…。
用生命隽刻的情爱,在绝美逸散的瞬间,依旧让人甘愿沈溺其中,永不轮回。
*
无云的夜,夕染了一地靡碎月光,冷淡的莹白月色宛如尖锐匕丨首,照映在沿路滴流鲜血的大地上,好似在诉语着那遥不可及的奢望。
罗喉感觉到背上渐渐失去温度的躯体生命不停流逝,焦急纷乱的意念驱使他疾步快行,徒留原地一滩凝固的血液。
「罗喉,让我…下来…」黄泉苍白的面容,晶澈的瞳眸里藏着一丝凄恻,漠暗悲凉的嗓音,缓缓对罗喉提出了要求。
听见黄泉的话,罗喉停下了奔驰的脚步,轻轻将背上的黄泉放下,自已席地而坐让黄泉的头抵靠在自已肩上。
黄泉的意识逐渐迷茫,他抬起一只皓白雪腕想要找寻以往被紧扣住的温暖,而罗喉看出他的意思,毫不犹豫的牵起他的手置於唇边亲吻指腹,接着再摊开掌心紧紧的让指间交叠相扣。
「你看…是月蚀…」黄泉吃力的抬起头望向天际,距离上次看到月蚀,已经是不可及的岁月前,那是在他小的时候,与他的娘亲在幻族一同观望的,当时的他并不喜欢这样的自然情景,因为总会觉得圆满的月缺了一角後,就好像缺少了什麽。
只是後来,他的娘亲却告诉他,当月蚀过了之後,月就会显得更圆更明亮,就像人一样,在经历了磨难与绝望後,才能真正体会到人生的美好。
「黄泉,别再说话了。」罗喉将人紧紧拥着,握住的手,却因止不住的血而染满鲜红。
黄泉体内血液与真气,随着邪天御武的力量逐渐消失,伴随而来的,是另一种锥心蚀骨的疼痛,他知道罗喉阻止他再说下去的原因,是因为每字每句,烧痛的都是彼此的心。
开始倒数计时的爱,又该如何延续下去…。
「曾经,我以为自已就像那缺月一般,永远不可能会有得到圆满的一天,直到…我遇上了一个人,也许我们的相遇原本就是一场算计,但到最後,我还是将心给了那人…」
听着黄泉的话,罗喉的身躯微颤了下,心中的酸楚与悲痛,只能化为一句略显自责的言语渡出:「但那人却无法给你最完整的幸福…」
「我得到的幸福,已经够多了…失而复得的亲情,在天都里欢乐的种种,有曼睩、有虚蟜,最重要的是…还有你,你可知这是什麽样的感觉?」
「什麽感觉?」
「是一种,有家的感觉…」那是黄泉一直隐藏在心底,始终没说出口过的感觉,他的一生失去了太多,而罗喉却将他内心的遗憾,一点一滴用心的全数补满,对他而言,天都是一个很温暖的地方。
「家…」对罗喉而言,这是一个陌生的名词,但听了黄泉的话後,他才明白,原来英雄想要的天下,却不及一个简单平凡的家更让人渴望拥有。
黄泉说得对,天都是属於他们的家,一个温暖的家。
但如今…这个所谓的家,还能保有最初的完整吗…。
「罗喉…月,消失了吗?」黄泉那张本是艳绝的面容,只余留了生命将尽的苍白,燧亮的瞳眸,却是找不到焦距的黯然,而屠灭内心的不舍,是因他无法放下对罗喉的情。
黑暗已完全笼罩视线,黄泉眼中已看不见任何景物,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那从掌心传来的温暖。
「吾在,别担心,吾现在就带你回天都。」罗喉低下头去亲吻黄泉的额间,想要让他感受到自已一直在他的身边。
「但…我走不动了。」因为看不见,只能以脸颊轻碰着罗喉的脸,包覆着他俩呼吸的,是彼此熟悉的气息。
「吾背你。」
「哈,黄泉…岂敢…劳驾武君…」似是不想让罗喉担心,黄泉用着一如往常般的口吻对着那人说。
「那就先休息,待月蚀过去吾会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