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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所有的国民那样，等待战争的爆发接受战场的折磨，为了一口饭而变成野兽。没有信仰，没有希望，没有未来，麻木而痛苦。

这样的命运若是降临到自己身上，药郎宁愿死去，也不愿独自活着。

他不想知道百年后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他唯一要做的便是让一些人记住自己，证明自己曾经存活过。他不要连死，都死无葬身之地。这样比在药家受到歧视更加让他难以接受。

“这个世界有什么好，你竟然这样眷恋。这么肮脏的人间和肮脏的人，你竟然舍不得去伤害。我真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是我？我为什么会是你？明明我们就是不一样。”柳青阳笑着念念叨叨，冷着眼看这支离破碎的人间，只是没有人去回答他。若不是他阻止着他，那时候族人的死，他一定会踏平河山。可他心里的痛苦直接传到了他的心，他所有的情绪；善与恨；温柔与愤怒；冷漠与绝望都直抵他的四肢百骸。所以他停了手。

药郎不知道什么离开。

这一离开，就再也不会出现在陈逸和柳青阳的面前。陈逸和柳青阳的下场他已经能够去猜测，但是他却没有报复后的快感。他已经没有办法继续这样的仇恨，眼下的事情对他来说更加重要。

柳青阳站起迎风站立，这座城市天边的十五圆月离他很近，又似乎离他很远。

“温柔的人，可都是最容易受到伤害的……”嘴角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失足落了下去便消失了。

过两日，陈逸邋遢如同乞丐。头发长长了，胡子长了出来。面色青白，整个人消瘦得不行。在这只有自己气息的屋中陈逸隐隐地感到害怕。他抖着身子去洗漱换上干净的衣服、自己剪掉自己的头发；刮刀胡子露出一张消瘦的脸，这两日，他想了很多，但是他还是没有办法去面对这一切，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比死更加难受。他声音嘶哑对这空屋说道：

“青阳，你回来吧。”

忘记这些，回到过去，你卖你的药，我回我的巡捕房做回我的巡捕。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第九话：人之境（5）

“呀，到现在还不愿意道歉？也不愿承认事实。”镜子中，柳青阳讽刺地对陈逸嘲笑。

“你不是青阳。”陈逸瞪大眼睛看着镜中的柳青阳。

“我是哦。呵呵……”又露出了那种让人不爽的笑容。

“你将所有的罪过归到我的身上，可所有的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呢？”镜子中的柳青阳坐在镜子中的空间之中自成一个世界，他坐着与陈逸面对面。逼着陈逸想避开他的目光。他的眼睛仿佛看透他所有的伪装和最终的本质。

“可我又有什么错？这三十二年来，巡捕房是我的一切。没有他的出现，我还是我！”陈逸低吼。想着走到头来却是什么都失去了，什么都失去了，都失去了……

“呵呵呵呵……”

“你这样的怪物怎么能够懂我们人类的情感，自以为是地决定了所有的一切。你以为这样，我就能够去感恩戴德？你这个骗子、骗子……”

“陈逸你的话，‘我’可是听到了。是你杀了‘我’。没有我，你还能够走到今天？不要再天真了。”

“我宁愿死，也不要这样活着！”陈逸猛地拔出手枪对准镜子中的柳青阳，柳青阳嗤笑。

“这件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是你，你的存在将所有人都卷了进来罢了。开枪吧，开枪了我就死了。你心中的怨恨与恐惧就能够消失了。”柳青阳抓住自己的大辫子把玩一字一句地砍在陈逸的身上。　握着手枪的陈逸手止不住地发抖，似乎下一秒就能够杀掉镜中的柳青阳。

“你还不明白么？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你……胡说……”陈逸不会去相信，他不要知道真相，也不想知道真相。

“怕了？这因果不在我的身上，而在你的身上。你的命运将所有人都卷了进去。这么多年，我走遍整个东亚。偏偏，在这里却被你命运的丝线所缠住而停留。我、药郎、章是非、付禄民所有的人都因为你这紊乱的命运之轮而卷进去。老瞎子算出了你的命运之轮，但他不想死，所以要离开上海滩。最终却只能死于非命。一旦被你的命运之轮缠上，谁都逃不掉。这一年，发生的事情让你无法去承受。你将所有的事情推到我的身上，认为是我带来所有的一切。呵呵，看来你的怨恨和恐惧吞噬你的理智了。我死，也会是被你的怨恨杀死。在你踏上中国这块土地之时，就已经注定了我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