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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在十二楼处开启,毫不迟疑地跨出步,直直朝自家门口行进。门口站著两名一看便知非善类的黑西装男子,他一个箭步向前,在对方料想不到竟然有人会不顾屋内女友安全便发难的情形下,被刑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的速度直击鼻心,闷哼一声後便软倒在地。
连确认门後的情况都没有,他一脚踹开大门,映入眼帘的情况让他大吃一惊──
正对大门敞开的後头阳台上,叹喜特有的柔软体态微微侧转,站在掉了大半漆的朱红扶手上,两只手攀勾著阳台两边装饰用的细铁栏杆,大楼外散射的阳光将他的轮廓晕染成金光的雕像──
似曾相识的雕像。。。……
背向著十二楼外飒飒的风声,明云听见叹喜正以坚定的语气对著一群因仰视而近似膜拜的人说:
「……我不喜欢!」
琤琮如水的话语尚未从耳际逝去,叹喜便两手一松,以彷佛鱼群跃舞於水面的姿势,翻腾向楼外空气的浪潮里游去。
「叹喜!」明云大叫。
一进门便目睹他轻忽生命的跳楼行为,极度骇然之下,明云连看清屋内其他人的心情都没有,跟著跨大几步,也从同一个阳台处向外跃扑,试图在第一时间内抓住叹喜修长的手臂……。
光天化日之下,明云急速的坠落,根本无法後悔自己的急躁鲁莽,只是想办法撑开因急风拍拂而几乎睁不开的眼睫,搜寻先他几秒跃出阳台的身影───
但是,在哪里?他眼前看到的,只是距离约七、八层楼远的水泥地面,除此之外,空气中空荡荡地,什麽都没有。
叹喜不是掉下来了吗?难道他用了什麽障眼法,看著以为掉下楼了,其实他是个善於攀楼的人啊,早趁大家惊慌之际,爬回顶楼,就像他早先曾在医院及自家厨房外做过的一样……
自己才是真的太冲动了,他闭起眼,在心底轻叹一声,也罢!只要叹喜没事就行了。
就在闭起眼的一刹那,奇迹发生了,明云感到自己的腰部被某样东西轻挽住,停止了急速下坠的冲劲,熟悉的气味再度充盈鼻腔,似乎不用回头,便知道香味的来源为何。
再度睁眼时,他已经漂浮在离地约四层楼的高度上,定定神,发现到一双修长的手臂正从背後向前环绕他的腰间,柔韧的身体紧贴他的背脊,让感官鲜明的苏活起来……
此时此刻,情欲蠢蠢欲动……立刻问问题,转移注意力。
「叹喜,你……你居然会飞。」
「早跟你说了,我是飞天!」叹喜不以为然的轻叱:「倒是你,大傻瓜,干嘛跟我一起跳出来?」
「我只是想,跟你死在一起也不错。」他嘻皮笑脸的答,正大光明的吃起豆腐来,握住叹喜圈著自己的双手,看著两人飘飘的轻坠下楼。
「凡人生命短暂,不可以轻忽自己的时间。」叹喜忍不住训话:「你也一样,不能飞就别乱跳楼。」
「不过,你真的会飞……你确定自己不是外星人?」明云还是抱著老大疑问。
俩人缓缓地落至地面,幸好阳台这一侧的地面上并未连接著国宅的主要通道,他们飞旋而下的骇世举动也就没有任何目击者的存在。
站定後的叹喜瞪他一眼,这个人、这个人难道非要到死亡关头时才能相信自己的话?
「我是三十三天来的飞天,是天人!什麽外星人的,没听过。」耐心解释。
明云突然陷入了某种绵延幽邈的沉思,他喃喃道:「天人?你是天人……那麽我……」
叹喜发现明云的脸上出现了空旷的茫然,他在思考些什麽,也像是回想著什麽,很专注……最後,充满奥义的眼睛定格在自己身上。
害叹喜心跳了一下,好像看到了某个禁忌的秘密。
为了转移明云的注意力,他找著话题问:「现在怎麽办?楼上那些人绝非善类,我们逃了好不好?那个带头的……好可怕……」
明云蓦然从梦般的思虑中惊醒,呼出一口恍然大悟的嘘息,重新定过神,以前所未有的祥和端视著叹喜。
「怎麽了?」叹喜好奇地问。
「没甚麽……」刑警收回奇异的神情,代之而起的却是如释重负的解脱。
他指著大楼外的小公园,说:「到那里去吧!我有些话想对那位打扰我们俩个、仍未伏断贪嗔痴烦恼的罗汉说……」
时间回到叹喜送明云出门後,一个人无聊待在客厅里的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