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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这才发现原来列车还在向前行进,刚才的停顿只是敌人设的结界所造成的幻觉而已。几人站在高速行驶的列车顶上,瞬间被狂风吹得失去平衡。趁着银耳松手的机会,向日沿着列车中间的矮杆爬到何岚身边。
何岚的身体是冰凉的。他已经完全失去意识,脸色苍白。向日把他捞进怀里,不顾对方的血沾满自己的双手。他试着叫他,可是声音刚从嘴里发出来就被黑色的狂风刮走。
低头看着怀里的苍白脸颊,向日伸手想帮对方把脸上的污渍擦干净,却忘了自己的双手也已经沾满鲜血。发现自己把对方的脸越擦越脏之后,他把注意力转向何岚腹部被黑剑贯穿的伤口,那里仍汩汩地流着血。
向日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视线也开始模糊。他用双手堵着那巨大的伤口,只感觉到温热的鲜血不断喷涌而出,迅速带走何岚生命的温度。
别流了,拜托别再流了!
就在这时,向日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他抬起头,狂风顿时把噙在眼里的泪水吹落下来。
在模糊的视线中,向日看见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再环视四周,才发现丧尸们都消失了,傀老、刺玫、银耳三人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十几个普通模样的人,把他跟何岚围在中间。
向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眼前的陌生男人试图把他从何岚身边拉走。他不肯。周围的人都上前来拉他,他拼命摇着头,越发用力地抱着何岚冰凉的身体,把脑袋埋在对方胸前。
不,他不走!为什么全世界都要他们分开?
挣扎间,向日忽然感到脖颈上遭到重重一击,晕眩的感觉仿佛排山倒海而来。沉沉地闭上眼,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刹那,他好像穿过无数破碎的回忆,听见何岚最开始的时候笑着说:
“哟,阿葵。”
吻(上)
“这样的孽种不能留!”
“你疯啦?这可是你女儿的孩子,是你的外孙啊!”
……
“外婆,我真的看见了,那个老人家就坐在井边——”
“闭嘴!好好跪着!”
……
“嗨,我叫何岚。”
“你好。”
……
“啊——好感动!阿葵竟然送我情侣围巾!”
……
“要是人的身上阴气压过了阳气,那跟鬼魅有什么区别?”
……
“阿葵,我们也学外国人来个吻别吧?”
……
“何岚连魂锁都给你了,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
“阿葵……”
……
向日猛地睁开眼睛,从无尽的梦魇中挣扎醒来。他喘着气,抬手擦擦额角的冷汗,过了好久才渐渐回过神来。他动了动手脚,发现活动似乎没什么障碍,便用手撑着坐了起来。身上的衣服被换过了,他伸手摸摸自己肩膀,发现伤口也被仔细包扎好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里,纸窗、横梁、帷帐、檀炉,空气里还漂浮着淡淡的香气,感觉有点像南京鬼市的医馆。就在他以为自己跟电视剧里的主人公一样穿越到哪个朝代的时候,大门突然被轻轻地推开,走进一个穿着紫色汉服的女孩。
那女孩看起来十三四岁模样,双手托着一个木盘子,光着脚丫,其中一只脚踝上系着一串银色铃铛,走动时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她推门进来,见向日醒了,朝他欠了个身。然后徐徐从门口一直走到床边,跪坐在他面前,垂下头去,把手里的盘子高高举起,说:“向公子,请服药。”
声音有点低沉。
向日被弄得一愣,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问:“这、这里是哪里?”
“请服药。”那女孩头也不抬,重复道。
向日看着对方盘子里一碗黑乎乎的液体,有点犹豫。虽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他猜测自己应该是被这屋子的主人救了,转念一想,反正自己也相当于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便二话不说端起药。
药是温热的,并不烫。向日两眼一闭,一口气把黑色的液体灌进喉咙,跟想象中一样的苦涩。
喝完之后,他抹抹嘴角,把碗放回去,并说:
“现在可以说了吧?”
女孩垂下手,把盘子放在自己膝盖前面,但没有抬头,视线保持在地面上,说:
“这里是半夏婆婆的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