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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子睡了。」男人说。
在这种情况下,罗德应该建议男人睡客房——不过这会儿,客房被他占据了,所以他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书房的沙发。
「我们可以再喝一会,罗德。」爱德华推开他的房门。
罗德叹了一口气,「好吧,我们去书房,我猜那里肯定有沙发。」他可不想自己借住的房间弄得都是酒味。
他回身拿了一件浴袍,然后推着已经烂醉的爱德华往书房走。
「我知道这里肯定发生了点什么。」爱德华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
「是吗?」罗德打开窗户,希望冷风能让对方醒醒酒。
看着站在窗边的罗德,爱德华坚定的说:「是的,因为你来了。」
罗德笑出声来,「这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爱德华,难道你觉得发生这些事情都是因我而起的吗?」
爱德华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看着站在窗边的年轻人,有一些话哽在喉咙里,却找不出适当语句来组织,只能盯着对方看。
酒精让他的思绪一下子变得很远,一下子又变得很近,有时候又一片空白。
「我十七岁的时候,你看起来就像二十出头。」爱德华的声音很含糊,就像说给自己听似的。「可是当我过了三十五岁的生日时,你还是只有二十出头。」
「我只是看起来比较年轻。」罗德走过去,将满是烟味和酒味的外套从男人身上拉下来,替他换上浴袍。
「可你一直没有变。」爱德华说。
罗德让爱德华躺到沙发上,他原本想向他打听罗妮的事情,不过看他醉成这个样子,还是等明天他酒醒了再问好了。
「好好睡一觉。」他为他盖上毯子,刚想离开,手却被爱德华一把抓住。
「你真的是罗德吗?」
「你真的喝醉了。」他轻轻挣开爱德华的手。虽说爱德华的手劲很大,但是比起血族,完全不是可以比拟的。
「我做错了一件事情,罗德。」睡在沙发上的爱德华好像完全进入了自言自语的境界。他伸出手在空中抓了一下,当然什么也没有抓住,所以手又落到了毯子上。
「每个人都会做错事情。」罗德轻声说。
「……可是,我没办法原谅自己……」他的声音很微弱,看起来就像个无助的孩子。
罗德还记得他年少时的样子,很活泼,却爱装酷。
「每个人都会有遗憾。」罗德柔声说。就像自己。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曾经做的那些事到底是不是正确的。「晚安,爱德华。」
罗德转身关掉书房里的灯,爱德华还在说些醉话,但他关上房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后,他看桌旁的窗户一眼——窗户打开着。
一只黑猫正坐在他的床上。
「你别告诉我,你从草原上爬进来以后,手脚都没洗就跑上了我的床。」罗德皱皱眉头说。
黑猫「喵」了一声,并没有用人类的语言回答,可是罗德很确定他就是杰克。
「你今天晚上要睡在这里吗?」罗德走到床边把黑猫抱起来。
「嗯,今天被赶出来了。」杰克说。
点点头,罗德将他直接扔到浴室,然后关上浴室的门,又关灯上了床。
年轻时候的爱德华很开朗,当然现在就表面上来说也是如此,不过——他的确成熟了很多,有了难以原谅自己的事情,也有了愧疚和忧伤。
罗德突然想,奥雷尔也会这样吗?当然,他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没什么经历的孩子。
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突然担心了起来。
奥雷尔和他的情人刚回蓝维斯,也许会遇上议会的刁难。他太了解议会了,他们对待一件事情总是能分出两派,哪怕是一件最简单的事情。虽然议会申明要有克瑞塔血统的半血族韩寂回去继承「血族王座」,但恐怕议会中仍然会有一部分人反对。在蓝维斯,他们将如履薄冰。
蓝维斯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它腐朽而充满暗流,血族在漫长历史中累积下来的谋算和自私自利,在那个地方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浴室的锁轻轻地响了一下,罗德知道杰克已经洗好澡走过来了,他原先并没有特别在意,但当柔软的床铺陷下去的时候,他猛的坐起来。
在幽暗的房间里、在他的床上,不是一只猫,而是一个男人。
「杰克?」即使没有灯光,罗德也能清楚地看到男人俊美而沉静的容貌,以及血族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