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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厉松了口气,闭上眼依旧不动,看他要做什麽。
小狐狸在凌厉身旁停了很久,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用细细小小的声音说:“我以前觉得你很坏,现在觉得你不太坏,要是你是我爸爸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又说:“我好想找到他,可是又怕找到他,要是他不肯认我怎麽办?要是他对我不好怎麽办?我和别的小孩儿不一样,我是一只狐狸啊……妈妈说爸爸是爱我的,可他要是爱我,为什麽从来不回去看我和妈妈?也许他嫌弃我是狐狸,就像别的狐狸嫌弃我是妈妈和人类生的小孩儿一样……要是我妈妈喜欢的是另一只狐狸那有多好,我就不会有这些烦恼了……”
又过了一会儿,两滴水珠打在凌厉脸上,又是两颗,然後就排成串了。
怕惊醒凌厉,小狐狸不敢大声哭,发出压抑的呜咽声,声音委屈的不得了。
过了一会儿,纤细的手指轻轻擦去掉在凌厉脸上的水渍,小狐狸低声说:“谢谢你,我要走了,不然老板也许就不要我了。我虽然没有跟你告别,但不是没礼貌,只是你睡著了,不知道我有跟你告别。那些衣服是买给我的吗?真漂亮……我穿走一件,以後有了钱,我会还你。我以狐狸的名义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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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悄悄的告别啊。既不是纯正的妖,也不是纯正的人,这麽尴尬的身份以前吃过不少苦头吧?凌厉突然有点可怜这只小狐妖。
气息变淡,是小狐狸悄悄退开了。
凌厉忽然生出睁开眼吓一吓这只笨蛋狐狸的冲动,然後把他揪过来,抱到膝盖上,擦掉他脸上的泪水,柔声告诉他:放心吧,这麽可爱的儿子,没人会忍心抛弃。
可是,会不会吓到他呢?这可是只又骄傲又害羞的小狐狸呢!
凌厉躺著不动。听不到脚步声,只有细微得几乎听不到的布料摩擦声,传来低低的关门声,一切声响彻底消失。
凌厉慢慢睁开眼睛。
没有了小狐狸的家,有点奇怪呢。
顾小月没有直接回快餐店,而是拐弯去了老板他们住的小区。
老板家和老板娘的娘家在一个小区。老板娘的爸妈出国跟著大儿子享清福,这里的房子留给阿福和阿杰兄弟两个住。顾小月走到楼下,看看四下没人,拾起几块砖头扔上去,二楼东户的几块玻璃全部被打碎。顾小月微微一笑,化身为狐,抓著衣服攀著管子爬上阳台,化成人形落在房内,把衣服重新穿上。
四室两厅的大房子,到处是裸体女人做封面的杂志和面包袋、泡面盒,墙角和沙发上堆著脏袜子、脏衬衣,唯一有点儿看头的是小餐厅和客厅之间的木架。木架上摆著各式各样的瓷器和一整排的水晶杯,还有些古董和收藏品。
顾小月走到柜子前,盯著一只天青色仕女抱花图案瓷器认真地研究了一会儿,手指轻轻一顶,瓷器摇了摇身子,再用力一点,瓷器哀怨地摔下去,砰一声碎成一块块的。
顾小月用脚尖踢了踢碎瓷片,大眼睛在架子上骨碌碌转了一会儿,拿起一张照片,照片上有六个人,顾小月只认识两个:阿福、阿杰。顾小月把阿福和阿杰的照片撕下来,扔地上,用脚尖碾了一会儿,抬脚看看,脏得看不出脸了。顾小月歪头一笑,绕到柜子後面,摸摸纹理细腻的木架,忽然用力一推,哗啦一声,整座架子摔倒,哢啦啦一阵响,
咯咯笑了一会儿,顾小月走进浴室,把所有的水笼头拧到最大,转身出来钻进厨房,拾起两把菜刀举到太阳光下面,眯著眼看了会儿,提著菜刀出来,绕著房间走了一圈,双手舞动菜刀,所过之处遇墙砍墙,遇桌伤桌,留下一片累累伤痕。
走到门开的镜子前,顾小月照了照镜子,把两把菜刀规规矩矩靠著镜子摆好。退後一步步看,摆得很整齐,满意地点点头,打开门,出去,关门,下楼。
回到快餐店,门口摆著暂时歇业的牌子,店里冷冷清清的,只有达叔在守店。一问才知道有一天晚上阿福和阿杰忽然发疯跑去抢劫银行,被抓了起来,老板和老板娘四处打点,店里的生意也暂时停了下来。
顾小月又惊又奇。
达叔问顾小月这段时间去了哪里,顾小月笑笑:“在一个朋友家住。”
朋友?达叔打量顾小月红润的小脸,也笑,“在朋友家住啊?不错,不错。”
顾小月被达叔笑得满身不自在,编个理由跑回後院的阁楼上。阁楼上的东西和走时一模一样,没人动过,心放下一点,扶著床沿跪下,弯腰一看,小包!也在,心又放下一点。把小包!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