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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水蕤笙就带着何夕以及他的商队出发了，在边境之泉的西南边的通道口接受了严格的检查，在被放行之后，他们踏上了离开人鱼聚居地的旅程，要经过不短的沼泽，才能够彻底离开人鱼族的势力范围。

第二十八章

在人鱼族的保护屏障死亡沼泽里有几条在不断变化的水道，只能通过这几条水道，船只出入，让人鱼族和外界有所交流。

水蕤笙让何夕附在了自己的身体里，故而万分虚弱，他一路只是坐在船上窗户边，不言不语，他的身边有五位下属，也是统一的沉默，不过做事却非常得力。

即使是人鱼族专门在沼泽里留下来的通道，但一路也并不太平，何夕曾看到有巨大的带着毒牙的浑身漆黑的大蛇在夜色的掩护下向船只袭击而来，大蛇被领路的人鱼族船只上的人鱼给击退了，看到人鱼击退大蛇的场景，何夕才深切明白，这是和他以前的世界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了。

才到第二天，船只依然在沼泽里的水道中航行，何夕已经想念起红焱来，想知道他已经怎么样了，不知道他是思念太强烈，或者是水蕤笙能够探到他的思想，水蕤笙突然不明不白地安慰了他一句，“主人说了会追来，就一定会追来，你不用担心。”

沉默的何夕被他这句话吓了一跳，又因为他知道了自己的所思所想而很不自在，于是之后就要求水蕤笙拿出书来看，他也正好可以跟着看，这样就能转移注意力。

船在水道里行了好些天，一路上何夕见到各种以前没有见到过的生物，有一段沼泽里开着红艳的花朵，那红色和他以前见过的火烧云一样炙烈，一直延伸到天地的尽头，在黑压压的天空下异常妖艳美丽，何夕向水蕤笙问起那是什么花，水蕤笙歪在椅子上看着，淡淡道，“那不是花，是一种蝶，它们只在清晨觅食，其他时间都伏在那里休息，受到打扰，它们也会变得异常凶猛。”

何夕对此觉得吃惊，道，“那这些蝶全部飞起来的时候，该是多么壮丽的景象。”

水蕤笙道，“铺天盖地，遮天蔽日吧。”

何夕因此对这个世界感兴趣起来了，这里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想象，他自言自语道，“我想能够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水蕤笙低声应他，“主人会带你去的。”

他们走出沼泽的那天，天空下起了雨来，何夕望着船外的雨，这雨缠绵，不知道要下多久，就像他等待红焱的心情一样。

在出口处，他们的船受到了严格的搜查，而且还要在一面水镜面前去将全身映在里面，何夕看过去，只看到水蕤笙的一个伙计明明是高高壮壮的汉子，映在镜子里的却是一条有锋利獠牙的大鱼，这让何夕觉得非常惊讶，到水蕤笙从镜子前走过的时候，何夕是非常紧张的，他怕自己被镜子照出来。

不过这种担心是多余，水蕤笙很镇定地慢慢走了过去，镜子里一片水波荡漾，但是什么东西也没有。

人鱼族的守卫看了他好几眼，然后又去查看记录，之后水蕤笙自己给了解释，道，“我是水妖，本是没有形体的，最近在虚弱期，故而照不出一点本体来。这个应该是记录在案的。”

经过讨论之后，水蕤笙他们才被放走了。

何夕对于水蕤笙的身份分外好奇，问他，“你真的本身没有身体吗？”要是水蕤笙没有身体，和自己身体融合的就该是个幻影而已，何夕觉得这样想，他心里要好过得多。

但水蕤笙却打破了他这个幻想，道，“怎么会没有。早上吃过的清水丸，能够让那镜子照不出我来，不然，我和你都会在那镜子里映出本体。”

何夕于是愁眉道，“那你的本体是什么？”脑子里想到了水蕤笙那位伙计在镜子里映出的狰狞的鱼的形态。

水蕤笙能够感受一些何夕的想法，道，“我的本体？就是水妖，不过不大好看罢了。”

他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何夕也不好再问。

船驶出沼泽的范围，又在外面宽阔的水域行了大半天，天上的雨渐渐就停了，何夕看到了晚霞满天的景象，在水的尽头，有碧绿的山川起伏，天空高远澄净，天色映在水里，水天一色。

他突然胸中也开阔起来，为这美景而震撼不已。

水蕤笙也从船舱里走了出去，站在船尾，他望向来路，却是笼在一片迷迷茫茫的水汽之中，什么也看不分明。

何夕看到这种明明相隔不远却奇妙的景色变化不由惊叹，水蕤笙向他解释道，“我们经过的那一片雨的世界，是人鱼族最外围的防守，只要有人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