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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儿，退后。”烈火轻声道。我张口欲言，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心里很担忧，却还是顺从地退后了。烈火对着两位曾为一线战友的敌人，嘲讽地勾起了嘴角：“你们说，就凭你们，能杀得了我吗？”

我的心蓦地一痛，这就是天界不朽的传说，即使被逼入绝境，也不会轻易言败。可是，我现在却清楚地知道他被陷入怎样的绝境！

“你失去了翎羽，你没了法力，你认为你还可以打赢我们？”清涧一提到翎羽，人似乎就壮胆不少，说话底气也足了。

“烈火……”我担忧地低声叫唤，他转过头，尖锐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柔软。他轻声笑道：“妖儿，再退后些，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的。”

“……嗯。”我咬着唇，顺从地再退了几步。

很多年前，我说我来天界是来帮他的，可是他说不要，甚至要我答应他不要使出法力与任何人对抗，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手。我知道他这是害怕我的身世会被其他仙人得知，所以我答应了，却没想到今日却成了束缚我的囚牢！

“开始吧。”烈火坚定地注视着两位昔日战友，缓缓地抬起手，一把银枪出现在他的手中，那是他的武器。

他的周边起了火，越燃越烈。我再也忍不住，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拳头——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他是失去了最重要的那三根翎羽而法力尽失，生命垂危，他现在燃起的是涅槃之火！

不，我不要再看到他在我面前涅槃！

不要……

看着他们一招一式地在我面前，烈火扛不住重伤，露出了一个破绽，氤氲和清涧趁此机会联手攻过去，我再也顾不了多少，冲了过去——

“啊啊——！”强击过后，我手上的血一滴一滴地掉到地上。

我是扛不住他们的攻击，可是凤鸣剑可以！我握剑的手被震得虎口发麻，流血的是我刚才咬出的伤口。

胸口一痛，我喷出了一口血。这不是因为他们的攻击而受的伤，而是我违背了承诺出手所付出的代价。

神仙，妖魔，无论是哪一方，若是违背誓言与承诺，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可是，这个代价我愿意付出！

凤鸣剑经历多年的尘封，再次握在手里时，我感到我战士的血液一瞬间燃烧而起，那一种属于战士的坚定瞬间复活。

“妖儿……”身后烈火低低地呼唤，我回头瞥了他一眼，很快就转回了视线，冷冷地注视敌人。

氤氲背负双手，冷然道：“你让开，我和清涧的约定是把你给他，我可不想伤你。你若不让，误伤可就怪不得我了！”

我冷笑，这骄傲的公主居然把所有人都当作她的所有物了？说给就给？

“氤氲，清涧……”我咬着牙，吐出冰冷的仇恨：“若我今日还活着，他日这仇我一定会回报于你们！”

氤氲嘲笑：“就凭你？”

我不再多言，拔出了凤鸣剑，一瞬间，剑光亮起！

多年不碰剑，却没想过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潜心修炼，再握剑的时候却感到人与剑之间的融合更融洽了，我使得剑更加得心应手！

过了几招之后，氤氲大惊失色了：“你、你怎么知道我们水族法术的破法？”

我仰天大笑道：“那都是你爹教的！”话停，趁这讨人厌的公主胆怯不敢贸然出手之时，狠狠地向清涧攻去——都是你，害得烈火变成这般模样！

最后，我把他们两人逼到一起，忽然听到他们达成一致的协定：“强攻！”

这可不是什么好决定，因为我是取巧才把他们逼得落了下风，但实际上，我的法力其实并不高强。所以在他们的联手强攻下，我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撞上来，撞得我大吐一口血，倒飞很远，还是烈火接住了我。

我抬头看着因为接住我而硬生生承受那倒退之力的烈火，他的脸色苍白得要命，嘴角还挂了一条血痕。那因违背承诺而变得紊乱的法力再也不受压抑，狠狠地在我体内横冲乱撞，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们再次压制住。

在烈火的眼中，我看到了不甘与绝望。

我忍不住，颤抖着伸出手抚摸他苍白的脸……

“要死，绝不死在他人手里。”我对他道，看着他露出苍白的笑容和允许的目光，我缓缓地伸出了双翅。

回头，我看到清涧露出了坚定的目光。

他，终于做出了决定，在我生与我死的两难中，终于决定让我陪着他恨的人一起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