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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晚词即道:“一间。”
掌柜更加眉开眼笑,忙不迭的道:“剩下的银子,小号就为两位客官保留着,俟结帐时一起——”
唐晚词截道:“不必了。我们住一晚就走,替我们准备上好的酒菜。”
掌柜脸上的笑容更挤得满满的,道:“是,是……”乐得什么似的,一面大声吩咐伙计准备酒菜,一面叫人打扫房间,捧上热水供二人洗脸,还亲为二人领入房间。
雷卷一见那又窄又小又脏又乱的房子,不禁失笑道:“这就是上房?”
掌柜的怕两人稍不称心,掉头就走,哈着腰道:“小店是本镇字号最老、服务最好、名头最响房间最大的客栈,客官要是认为不满意,旁边还有两间,请移步过去参观参观。”
雷卷看旁边那三四间房间,也不会好到那里去,而这间客栈,不过六、七间房间,不想多作计较,不耐烦地道:“去吧。”
掌柜的欢天喜地的去了,不一会伙计小心翼翼的捧酒菜入房来,唐晚词特别给他们一些碎银,他们感激得什么似的,唐晚词吩咐道:“小心收着,不要让你们老板瞧见,又分了去。”
伙计离开后,唐晚词向雷卷柔声道:“是不是嫌我大会花钱?”
雷卷笑道:“怎会?”他跟唐晚同这些日子来,脸上已渐可常见笑容。
唐晚词道:“所谓‘狗眼看人低’,又云‘人靠衣装、佛仗金装’,多给一些钱,待遇也会好些;至于这几个苦哈哈儿,才是该多给他们一点,只怕他们藏不妥当,还是给掌柜的勒诈了去。”
雷卷微微笑道:“应该的。”
唐晚词仰着红唇,问:“既是应该的,为啥连笑的时候,也皱着眉心?”
雷卷沉吟不语。
唐晚词省觉地道:“你有心事?”
雷卷负手望向窗外。
唐晚词即道:“刚才道上的两骑……?”
雷卷点点头,道:“你可知道他们是谁?”
唐晚词问:“谁?”
雷卷忧心怔忡地道:“狐震碑与铁蔟黎。”
唐晚词秀美的眉光一整,道,“是些什么人?”
雷卷眼望窗外,一字一句地道:“九幽神君的两名徒弟!”
唐晚词霍然一惊,失声道:“九幽神君?!”
雷卷沉重地道:“常山九幽神君是个极为可怕的人。听说,当年朝廷要请国师,诸葛先生与九幽神君掀起一场斗争,兵部恃郎凤郁岗,御史石凤旋。左右司谏力荐诸葛先生,蔡京。傅宗书力主起用九幽神君,两人经过一场明争暗斗,九幽神君功败垂成,遁迹天涯,使得傅宗书掌握大权得以延后一十六年。”
“可是九幽神君仍跟傅权相暗中勾结,九幽神君可以说是傅宗书在武林中伏下的一记杀着。”雷卷平素沉默寡言,但与唐晚词在一起,话也说得比平时多了几倍,“九幽神君收了九个徒弟,他们在江湖中都大有名头。”
“他们是:孙不恭、独孤威、鲜于仇、冷呼儿、狐震碑、龙涉虚、英绿荷、铁羡黎和泡泡。”雷卷附加一句道,“孙不恭外号‘土行孙’,独孤威则有‘人在千里,枪在眼前,的称号,他们两人都丧命在四大名捕的手里,于是九幽神君和诸葛先生的怨隙更深了。冷呼儿与鲜于仇则是当上了将军,这次攻打连云寨与毁诺城便有他们的份儿!”
唐晚词则颇好奇地道:“铁蔟藜?泡泡?”
“你别小看这两个名字,”雷卷道,“铁蔟藜是什么?”
唐晚词道:“是一种暗器呀。”
雷卷道:“铁蔟藜通体有刺,使用不娴熟的人,常未伤人,先伤己。这种暗器,体积虽小,攻击敌人时呼啸旋转,不易抵挡。”他顿了顿道,“泡泡是虚幻的,你去抓它,它就碎了,然而它偏又神奇夺目,令人防范松懈。”
“这些年来,武林中因为疏于防范而死在泡泡手上的人,实在不能算少,就算武功比他高的人,也一样着了道儿。”雷卷道,“至于英绿荷,是九幽神君九名徒弟中最难缠的一名。”
唐晚词道:“他们来这儿干什么?”
雷卷长叹一声,捂胸,咳嗽,皱起了眉头。
唐晚词扶着他,看着他,柔和的笑道:“不管他们来做什么,你都要把伤还有病养好了再说。”
雷卷点头,用手轻轻搭住她挽扶他肩上的手背,苦笑道:“你的伤也还没复原。”
唐晚词道:“已经不碍事了。”
盾卷望着她,问:“还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