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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又不是呢？」他反問。

她笑，說：「也對，這話盧茜也說過，她剛從香港讀完書回來的時候，除了拍廣告，還接過一個網劇，名叫《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拍完了千萬別播這句話，就是她那時候對我說的。」

趙悠遊笑起來，笑了會兒才道：「等有錢了，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怎麼又是錢？」吳清羽也笑，又問，「你想做什麼？」

「拍故事，拍你。」趙悠遊說，「不用花很多錢的那種，就用一台綜合小型機，卡農口架監視器，大太陽底下也不影響操作，tilta 的遮光罩，自帶濾鏡倉的，我一般會加一片柔黑，電池容量足夠大，還能當充電寶，還有變焦電影鏡頭，沒運動畫面的時候就手動對焦，質感也很好……」

他一路說下去，很久才意識到她的沉默，又問：「是不是很無聊？」

「沒，」吳清羽搖頭，「我就喜歡聽你說這些。」

第98章 【98】

吳清羽在杭州住了兩天，回到上海之後就打電話給言謹。

言謹在手機屏幕上看見她的名字，接起來，直接問：「杭州好玩嗎？」

吳清羽笑，回答：「挺好玩的。」

言謹也笑，道：「細說。」

吳清羽岔開話題，說：「我剛發了幾個文件到你律所的郵箱。」

言謹還在辦公室加班，正對著電腦，當即打開，見是她跟公司簽的演藝經紀合同，以及這些年接過的工作清單，收入的流水。

大致瀏覽一遍，就明白了，問：「你決定了？」

吳清羽那邊靜了靜，回答：「對，我想提前解約。」

「理由呢？」言謹又問。

「定位和工作規劃上的分歧。」吳清羽回答。

言謹並不意外，也沒別的話，掛掉電話就把那些材料看了。

雙方 2016 年簽的約，公司當時還替她付了「多米娜」那邊的違約金，合同期限十年，到現在為止還剩下差不多三年時間。條款約定細緻而縝密，清羽學聰明了，公司當然也不是傻子，都從自身角度出發提了符合各自利益的點。

等到全部看完，兩人約在吳清羽家裡見面。

言謹開門見山，把眼下的情況說得很清楚：「演藝經紀合同是綜合合同，不可能按照委託合同那樣單方面解除。而且，在你這幾個月暫停工作之前，公司方面一直積極為你提供機會，按時支付報酬，不存在明顯的違約行為，所以也沒辦法走法定解除。至於你說的定位和工作規劃上的分歧，這不是法定事由，也不是雙方約定的事由，已經不是法律能判斷的問題了。如果真有很高的解除意願，實在不能繼續履約了，法庭也可能支持，但違約金肯定會有。以你的知名度和支付能力，這個金額也不會低。剩下的合同期限還有三年，其實也挺尷尬的。可能訴訟走完就已經一年多過去了，在這段時間裡你也沒辦法另外接工作……」

吳清羽聽著，沒說什麼，似乎並不意外。

言謹看著她問：「所以你到底為什麼想要解約？」

吳清羽笑，嘆了口氣，緩了緩才說：「網上都在罵我踩隊友上位，技校文盲，冒充富二代，不贍養父母，但你知道什麼最扎心嗎？」

「是什麼？」言謹問，其實已經能猜到了。

吳清羽沒答，找 ipad 出來，放一部自己最近播出的劇。

兩人看了一段，彈幕不時飄過一句罵她的：

無效拍戲，娛樂圈人參果，掉一個沒一個。

迄今為止最拉垮的一部，連最基本的劇情流暢都做不到，更別說邏輯自洽了。

沒有最拉，只有更拉。

拗著自以為人的造型，說著自以為高大上的台詞，濾鏡厚的跟周圍人不是一個次元。

這是在演啥，都在演啥？這姐怎麼越演越回去了？

一把年紀了，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古偶少女。

感覺一代人心目中的張茉葉正在一點點被毀掉。

出道即巔峰，清羽再也演不出茉葉那樣的角色了。

……

言謹一開始還在笑，後來也覺得有點扎心了。

「真有那麼差嗎？」吳清羽問。

言謹說：「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

吳清羽說：「你可真會安慰人。」

而後關掉屏幕，輕罵了聲，說：「看得人想自殺。」

剛才的劇情和表演確實讓言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