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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掀起了一片灰塵，溫陽止不住地咳嗽了一聲，「咳咳——」

工廠內部漆黑一片，老鼠聽到腳步聲紛紛逃竄，發出一陣陣「吱吱」聲。

溫陽害怕地捂住耳朵，站在原地不敢動，發抖地說：「有人嗎？」

大約過了5分鐘，溫陽的手機響了，看到是陌生號，他趕緊接了，「餵。」

男員工說：「你挺聽話的，回家等我電話，我會再約你。」

「刷拉——」

一陣紙張飄落的聲音從耳邊響起，溫陽抬頭望去，手機里再次傳來男員工的聲音，「溫先生，這是送給你的禮物。」

男員工說完就掛斷電話了，溫陽就著手機發出的光，看清散落在地上的是照片，照片裡的人正是他和段墨寒。

溫陽慌張地跪在地上，快速地把那些照片全部撿起來，指腹被地面上殘留的石子磨破，血染紅了照片。

溫陽抱著近百張的照片，眼淚刷拉地從眼中滾落，微弱的月光照在他的背影上，就連影子看著都十分的弱小。

司機在車裡越想越覺得奇怪，一個小伙子這麼晚來這荒郊野外的地方，能有什麼事兒？

在車裡等了十分鐘，司機擔心溫陽是來尋短見的，發動車子往工廠里走，快到工廠門口了，車燈中出現了一道瘦小的身影。

司機停下車，拉下車窗，大喊道：「小伙子，你快停下啊，別撞車上。」

溫陽就像是壞了的機器人，反應遲鈍地停下腳步，木訥地看著司機。

暖黃色的燈光照在溫陽的身上，雪白的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虛弱的仿佛一陣風就能把他颳倒。

司機趕緊下車，手牢牢地握住溫陽的手臂，生怕溫陽跑了，「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可別想不開啊。」

陌生人的善意讓溫陽那顆麻木的心短暫的有了一絲活力，溫陽硬撐著朝著司機笑了笑，發紅的眼尾上揚著，看著就像是一顆暖人的小太陽。

「叔叔，我沒事兒。」

司機鬆了一口氣，「你剛才那副樣子嚇死我了，我們趕緊回家吧，這荒郊野嶺的怪嚇人的。」

「叔叔，你有火機嗎？」

司機疑惑地從口袋裡拿出火機，「你要火機幹什麼？」

溫陽接過火機，「要燒一些東西，麻煩叔叔等我一下。」

司機雖然心裡滿腹疑問，但看著溫陽精神狀態還行，就沒有多問，回車上等溫陽了。

溫陽往前走了十米遠就停下了，把口袋裡的照片全部摔倒了地上，瞳孔中倒映著烈火，照片在大火的拷打下變得捲曲，最後成為一堆被風帶走的灰塵。

照片已經消失了，可溫陽的心卻像是被注入了高濃度的水泥，無法呼吸……

回到車裡，溫陽和司機說：「叔叔，麻煩你送我去星宇會所。」

星宇會所可是非富即貴的人才有資格踏入的，溫陽穿著普通一看就不是能進那種地方的人，再聯想到溫陽剛才那些匪夷所思的舉動，司機懷疑溫陽被有錢人欺負了。

快到星宇會所前，司機沒忍住多了一句嘴，「小伙子，你這麼年輕，可千萬別走彎路啊，要是被人欺負了可以報警。」

段家在京都隻手遮天，凌駕於權力之上，報警有用嗎？溫陽覺得自己心中升起的那絲希望是那麼的可笑。

溫陽苦澀地垂眸，「謝謝您的關心，我真的很好。」

司機見過太多失足少男少女，被那些有錢人幾句甜言蜜語給忽悠住了，到頭來被騙的什麼都沒了。可他作為一個外人也只能提醒幾句，說多了就是多管閒事了。

司機看著溫陽往星宇會所走去的背影，惋惜地嘆了口氣，那麼乾淨的一個孩子，和這個充斥著銅臭味和欲望的高檔會所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進那個門的人，富人歡聲笑語，窮人脫光衣服變成狗。

會所的保安見溫陽一副窮酸相，趾高氣昂地推了溫陽一把，「窮乞丐，這裡也是你能進的地方，趕緊滾。」

溫陽摔倒了地上，保安抬腳踢了溫陽兩下，「他媽的，竟敢來這裡碰瓷，趕緊給老子滾！」

溫陽趴在地上，顫顫巍巍地拿出手機，給段墨寒撥了過去，「段少爺，他們不讓我進去。」

那個保安聽到「段少爺」三個字，嗤笑了一聲，一腳踩在溫陽拿手機的手上，「還挺會裝的，段少爺要是能看上你，老母豬都能上樹了。」

「嗯——疼——」溫陽的手指因充、血而變成了青紫色，淚水模糊了雙眼，「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