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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亭中。
温情不敢直视桓东君,一双妙目只盯着桌面。她见桌上那本琴谱,心中好奇,便求来一观。桓东君把琴谱递给她,又道:“此曲颇有《广陵散》之遗风,音韵却更加大气磅礴,实乃难得一见的佳作。”
温情随手翻阅几页,只见这琴谱大有文章,尤其是变调之快、实在有违乐理。待她翻到后面,却发现后半册竟然是洞箫曲谱,音韵和前面的琴谱相辅相成,可吹奏起来恐怕难度不亚于前面的琴曲。
温情放下书册,道:“此曲果然妙极。只是需得两人合作,琴箫相合,才能奏出曲中饱含的意境。”
桓东君道:“正是。如果合奏的二人心意相通,那就更能展现此曲的精妙。”
温情低声道:“琴箫合奏,世上哪里去找这两个人去……”又道:“公子方才不曾弹奏整曲,是因无人合奏之故?”
桓东君微微一笑,转头望向院中房舍,道:“此曲独奏也可,只是我娘子尚在屋中小憩,全力弹奏恐扰他休息。”他说这话时,语调十分亲切自然。温情听了,心中尴尬,不知如何接话。
此时院门那边进来几个小厮,每个人手中都捧了一只细长的木盒,领头的正是桓东君的随身近侍长六。原来桓东君一早打发长六去城里采买洞箫,长六把洛阳城大大小小的珍宝铺子逛了个遍,一共挑了七只,现在正回来复命。他见到温家二小姐同自家公子坐在亭中,心想:公子的老毛病又犯了,不知教主大人在何处。当下也多不言语,只命跟来的温府小厮把盒子一个个打开,供桓东君挑选。
温情见自家下人呈上不少洞箫,于是随手拿过距她身边最近的一支。可刚拿到手中,她忽然想起这呈给桓东君的,顿时尴尬无比。一只素手握着玉箫,不知该放回去,还是该收过来。
桓东君见了,笑道:“这管洞箫材质虽然寻常,却贵在雕工上佳。小姐若中意,不妨留下。”
听了这话,温情才含羞收回手,将那玉箫捧在手中细细把玩。
剩下的六管箫,桓东君一件件看过去,最后挑中一管白玉所制、通体无一丝瑕疵的,递在唇边试了几个音调。
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从房舍那边传来:“桓郎,难听死了,别吹了。”这声音同女子相比略显低沉,同男子相比又多了三分柔媚,两相中和竟然十分动听。
温情顺着那声音望去,只见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正朝亭中走来。她身穿一袭红紫色衣衫,同桓东君身上的紫金锻袍恰好相称,连衣服上所绣花纹也极为相似。温情暗暗打量这个妇人,可这人的眼睛只瞧着桓东君,连眼角余光也未扫视她分毫。
桓东君道:“娘子,我担心吵扰了你,刻意压低声响。你却反过来嫌弃我,真叫人伤心。”
东方不败道:“你叫人买这许多笛子回来做甚么?”
桓东君泣血道:“娘子,这是洞箫不是笛子,你看,这里多一个音孔。”
东方不败笑道:“你还想教我吹箫?昨晚还没教够么?”
他们自顾自的交谈,完全把旁人晾在一边。温情待东方不败走到近前,才想到要起身见礼,可这两人谁也不看她,此刻她和自己带来的两名侍女一并站在桌边,形状竟同下人一般。
东方不败在桓东君身边坐了,把那玉箫持在手中,对着桌上的琴谱轻轻敲了两下,道:“你看了这半日,学会了么?弹一段来听听。”
他吩咐桓东君的语气就像楼子里的嫖客吩咐卖唱的花姑娘那般轻佻,桓东君却甘之如饴,立刻调好音调,为他弹奏。
温情是大家闺秀,平日足不出户,自然无从知晓花街里种种调情的把戏。此刻她只觉得这位桓夫人当真是北方山野人家出身,不但毫无教养,连笛和箫都分不清。这也罢了,她竟然一点也不懂得为妇之道,对着丈夫大呼小叫,实在粗鄙至极。又听得桓东君弹奏琴曲,手法高明、慷慨激昂,心想:这个愚妇恐怕半点也不懂欣赏,真是对牛弹琴。又想道:公子这般人物,何以竟娶了这样的女子为正房夫人。看来传闻说夫人仗着武功高过公子、强行逼婚,果然确有其事。如此想着,她心中对桓东君越发同情,对东方不败更加不屑。虽然立于桌边、处境尴尬,她的腰板却挺得直直的,通身都是大家小姐的气派。
桓东君一曲完毕,东方不败道:“怎么后半截音调单薄,忽高忽低无甚乐感?”
桓东君笑道:“此曲需得琴箫合奏方能完美。”又接过东方不败手中的玉箫,吹奏了一小段曲谱,道:“这管洞箫音质极佳,只要中气足够就能吹出动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