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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苦伶仃地住在一座饱经风雨的院落里。他曾多次托人带话给张洎,说想见见他们夫妻,毕竟偌大的汴京城里,真正算得上亲近的,只有这么两个人了。可张洎在南汉时差点被刘喂了鳄鱼,九死一生才算借着芭蕉公主的邪劲儿逃了回来。如今做了大宋的官员,还能去探
芭蕉公主得知父王也来到了汴京,初时也没在意,因为她父女二人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可言。刘当小皇帝时的倒行逆施她也看不惯,可如今刘像个乞丐,想见见女儿女婿也不为过,所以和张洎商量,要张洎带她去看看刘,张洎一听这话便火冒三丈,不但不去,还命僮仆死死盯住芭蕉公主,不准她擅自出府,就因为这事,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紧张。芭蕉公主是个野性难改的人,到了中原虽然不再动不动就说杀人,但打人还是常有的事,府里没挨过她打的人几乎没有,有一次她甚至把张洎狠狠抽了好几鞭子,张洎对她又是恨又是怕,想甩又甩不掉,只能得过且过。大概是与张洎在一起时间久了,芭蕉公主见到张洎的一些行为甚是委琐,越发看他不起,动辄就骂他是小人,近来还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张鬼”。女人的心思很难揣摩,前些天徐铉到张洎家议论些事,张洎让芭蕉公主回避,芭蕉公主非但不回避,还当着徐铉的面骂张洎对不起刘,更对不起李煜。这也罢了,说到后来,她竟称赞徐铉像个大丈夫。不知她从哪儿听来的消息,说宋朝皇帝让徐铉写一本叫《江南录》的书,把李煜那个江南国的历史记下来。皇帝的意思是让徐铉写李煜怎么坏,怎么荒误国政,怎
“皇帝宣我进宫呢,夫人且让开。”张洎边说边拨拉芭蕉公主。
没想到芭蕉公主不但没让路,反而叉开两臂,把门全封住了:
“手里拿的什么?”
“这是献给皇帝的宝物,夫人万万不可造次啊!”张洎一副哀求的口气。
芭蕉公主嘲讽地说:“又是从李煜那儿骗来的吧?去巴结你的新皇帝了?怎么不说给我父王送些银子去花?哼,留下!”
张洎心中急切,哀求不成,换副口气吓唬她道:“夫人这话可是对皇帝大不敬了,若传出去,你还要不要命?”
“你不是早想要我的命了吗?”芭蕉公主怕过谁?声音反倒更高起来。“你以为你是什么香饽饽?你今天敢把那东西带走,我就到徐铉大人那里去说说你这副臭嘴脸!我要让江南过来的人都耻笑你!”
张洎本来与徐铉有些不合,尤其是入宋以后,徐铉一跃当上了翰林学士,而自己这个小小刑部侍郎一干就是两年多。谁不知道翰林学士下一步就是副宰相啊!如今又听得芭蕉公主这么说,更来了气,斥道:
“亏你怎么能想出这样的主意!”
“呵呵,怎么了张大人?受不了了?”芭蕉公主竖起星眼,冷冷笑道。“你今天敢把这包袱带出去,我后脚就到徐大人府上去,你信不信?说你这副嘴脸是轻的,我还要在徐大人床上翻几个跟头打几个滚儿呢。张洎呀,你可要知道,徐铉大人可是个没有妻室的人啊,听明白了?”
张洎气得直跺脚,愤愤骂道:“真是蛮夷婆娘,辱没斯文!”
“你那点屁斯文,喂鳄鱼都嫌脏!”芭蕉公主寸步不让。
“滚开!”张洎忍无可忍,狠狠地将芭蕉公主搡到一旁,大步出府而去。这倒霉的鬼女人,把自己一腔好心情都搅和了!一路上他努力地平复情绪,还好,到宫门时,他已经把怒气都压下去了。
赵光义刚刚把李昉送走,案上还摆着李昉送来的《太平治迹》样本。直到张洎步趋入殿,他还在看着那卷样篇。
第五回 李煜情急出宝物(6)
“陛下!”
“嗯,是张洎,看座。”赵光义把书放下,看了看张洎。“是来说刘和李煜的事吧?”
“陛下既然委臣以命,臣自当尽心。”张洎拱手言道。
“说说吧,刘现在怎么样了?”
“此人真是既可怜又可气,一天到晚不思悔过,反而尽说些抱怨陛下的话,行为也日渐乖张,臣以为陛下应该严加教训了。”
“他都抱怨朕什么了?”
“他当着臣的面骂陛下无仁爱之德,说他多次请求陛下赐他妻妾,陛下都没有应允,如今快憋出病来了。还说他如果真憋病了,就要放火焚宫。臣又问守门吏卒,吏卒说此人似有狂疾,有时会将婢女拖进厅里,也不顾婢女尖叫啼哭,只管胡为。”
“这个可怜虫!”赵光义不由轻叹了一声。“若是论起他的残暴,杀他一万次也偿不完岭南士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