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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往事 第三章1972(2)
午餐和晚餐——尤其是晚餐则更是丰富,总是有很多菜,还有用砂锅炖出的汤。舅婆最为拿手的两样菜:一是红萝卜炖羊肉,非但一点膻味都没有,而且鲜美异常——做羊肉是最能鉴别一个人的厨艺水平了,我舅婆的厨艺在一般主妇中堪称翘楚,我后来听说“苏修”的前头头“赫秃”(赫鲁晓夫)曾说过一句著名的话:土豆烧牛肉就等于共产主义——说得我满口生津,我想象那“苏修”的“土豆烧牛肉”就是舅婆做的红萝卜炖羊肉的美味吧;二是每餐必有的蛋饺,这是一道很有上海特色的菜,也是我在这家最爱吃的一道菜,做这道菜的手艺舅婆已经传授给了自己的女儿,所以,“娘娘”也会做——这位“娘娘”也是个很能干很厉害的主,颇有其母的风范。
我后来听母亲那一支上海的亲戚们议论说:舅爷这位“大知识分子”在大学毕业后受父母之命听媒妁之言娶了没有多少文化的小家碧玉的舅婆(嫁给舅爷之后她才加盟“工人阶级”进而成为“国家干部”的),那可真是娶到了一辈子的好福气,舅婆一辈子都是在围绕着这个她呼之为“老汉”的舅爷打转的,在厂里先是积年累月的“劳动模犯”,后是精明强干的“人事科长”,回到家则是一个始终如一的相夫教子的模范家庭主妇,每天忙碌到晚……她将每顿的饭菜做得如此丰盛可口,当然不是由于我的到来,主要是为了让她的“老汉”吃好,我不过是跟着沾点光罢了。自然,这样的好生活首先是由这个家庭的经济状况所决定的:舅爷当时的月薪已是两百多块,舅婆也有八十多,他们在“三线”修铁路的儿子在经济上已算是独立了,只有一个女儿在家。而我父亲当时的月薪却只有五十八块五,除了抚养我,还要资助远在崇明岛上务农的外公外婆。我曾通过在舅爷舅婆家的生活想象过祖父在时我在成都所过过的“好日子”——我想也不过如此吧。
等这个年过完以后,父亲果不其然又到野外去了,“娘娘”所上的秦岭厂职工子弟学校还没有开学,所以我每天都是跟着她,上午陪她做功课,下午跟她去职工福利区的菜市场给家里买菜,也顺便到周围去转转。“娘娘”每天除了要完成老师布置的寒假作业外,还要完成两页舅爷布置的描红练习——舅爷这个旧社会培养出来的“大知识分子”老是嫌自己女儿的字写得太难看,拿不出手,准备从头开始抓她的书法,就从描红练习开始。“娘娘”做作业时,我一般都是坐在她的对面画画儿——这仿佛又回到了祖母还在的那个从前,我在一张白纸上画下了两个小丑孩:是我和孬蛋,画下了垃圾站和废品店的标志性建筑,画下了我们捡垃圾并用平板的滑轮车拖着去卖的情景;还在另一张纸上画下了最美的常红和最丑的“垃圾爷”,以及最矮小的常奶奶,用斜线画出天在下雨,“六号坑”的一片泥泞,我们住的房子倒塌成了一片废墟……“娘娘”的语文课本里有一篇课文是写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上接见红卫兵的,旁边还有一幅插图,我照着那张插图在一张白纸上画着……
舅爷下班回来,享受完妻子准备的丰盛的晚餐,再剃着牙泡上一杯龙井茶,十分惬意地点上一支带有淡淡清香的牡丹牌香烟,开始检查女儿在白天做的功课,这时他看见了我的那些画……
“小举!”——舅爷从来都是这么用上海话称呼我的,是“小鬼”的意思,“这是你画的吗?”
“肯定是他画的啦!”“娘娘”在一边说,“我又没有画。”
“这画的是毛主席啊!” 舅爷说,然后问我:“你画的是不是毛主席?”
“是。”我回答说,“还有天安门,这里都是红卫兵,里头还有一个是……娘娘!”我把“娘娘”画在了朝着伟大领袖翘首欢呼的红卫兵里头,但在画的当时没有告诉她。
“这个小举(鬼)是个天才啊!他画的毛主席——我一眼就认出来嘛!画得很像嘛!”舅爷说。
“这么一个小孩子,别说什么天才不天才的,不吉利——天才都没有好下场的!中央的那个大天才不是去年摔死在蒙古了嘛!”舅婆一边收拾餐桌上的残局一边说——我不知道她说的是林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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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往事 第三章1972(3)
这年是六岁,我开始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