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曛�洹U饩褪撬�23岁都嫌大,23岁的女孩都嫌大,你说这40岁的女人还能让她在前堂做服务员吗?所以只能在后堂做卫生工作,干苦脏累的活。
40岁的女人,其实她们都是共和国真正的无名英雄。
在北方水饺店后堂做卫生工作的几位下岗女工见牵男和起来来了,她们笑在眉头喜在心,一个个伸了伸弯曲的腰板,长长舒了一口气。先入为主,这是千百年来中国的古训,早来一天就是师傅,迟来一时就是徒弟,这几位师傅分给牵男和起来的活是卫生工作的第一道工序。第一道工序干什么呢?就是负责清理刚从前堂送过来客人吃剩下来的碗碟里的残渣余孽,再洗刷那些碗碟。第一道工序的卫生工作,不仅是饺子店里最脏、最苦、最累的活,也是后堂里最脏、最苦、最累的活。现在牵男和起来就在后堂干这种最脏、最苦、最累的活。
活脏、活苦、活累也就算了,更让牵男和起来心里不平衡的是,这洗碗洗碟得要把在前厅穿的那身富有民族特色的印花蓝布工作服脱掉,穿上用白布制作的工作服,腰上还要围一条人造革围裙。这还不算,脚上的鞋子也得换掉,换成一双高统胶鞋。整个打扮,活脱脱地像屠宰场里的屠夫。
干活不会偷懒的牵男和起来,不嫌脏、不怕苦、不畏累,干起活来脚勤手勤,不一会儿就把那些40岁以上的女人们甩给她们两人的活做得干干净净,利利索索。隙间,牵男和起来还把后堂的作业间清洗、打扫了一遍。
后堂的活不仅比前堂的档次低、档次差、档次丑,就连下班都比别的岗位迟。原来牵男和起来在前厅做服务员,下班是全店最早的,厨房的师傅是次之,而后堂的人是最后。为什么?原因很简单,因为她们不仅要把最后一批食客用过的餐具清洗干净,还要把厨房里用过的餐具清洁干净。所以等牵男和起来下班的时候,饺子店里的人都已经走光了。
牵男和起来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了北方水饺店。牵男看了看手表,都快11点了。
起来愤愤地说:“都怪那个小妖精,要不我们也不会到后堂去洗盘子,城里女孩真坏!”
牵男说:“她坏,不能代表城里别的女孩也坏!”
起来反唇相讥道:“我看没有多少好的,还有我们那个女老板,我看也不是好人胚。这件事从头到尾她也不在场,后来也不调查,就把责任都推到我们身上,我真受不了这个窝囊气。牵男姐,我们干脆另找一家餐厅吧!”
牵男摇摇头说:“起来,在这座城市里,我们不仅是外乡人,而且也是最低层的人,万事都要忍着点,你以为找工作就那么容易?要是容易,你看后堂那些城里下岗女工,她们会到这里来干那种连我们农村人都不想干的活?”
这时,一辆开往码头的公共汽车来了,牵男和起来随着人群挤了上去。
公共汽车刚一启动,牵男突然大惊失色地说:“起来,我忘记买饺子了!”
起来不解地问:“买饺子做什么?”
牵男说:“给白老师带夜宵呀!”
起来咯咯地笑了,她笑弯了腰,笑出了泪。
牵男看起来突然笑得那样莫名其妙,就问她:“起来,我说错了什么,让你笑成这样?”
“你呀!整天心里就装着个白老师,你难道忘了吗,他不是出差了吗?你买给谁吃?”起来终于笑够了说。
牵男脸刷地一下子红了,她顿时哑口无言,她的心思被起来逮个正着。
“牵男姐,你跟白大哥的事我总觉得希望不大,不是我自卑,你想想,人家是干部,又是一个大作家,而我们呢,连一个正经的工作都没有,能配得上吗?本来我对你还有点信心,可是自从上次白大哥那个什么女同事来过之后,我现在连一点儿自信都没有了。大姐,我这样说是不是给你泼冷水,你千万不要生气啊!”
牵男一把把起来搂到怀里亲昵地说:“好妹妹,我怎么会生气呢?你一点也不懂得姐姐的心思,你也不了解你这个姐姐!”
牵男的话让起来听了感到她很委屈,起来还感到牵男的手很冷。车厢里灯光很昏暗,起来扭头望了望牵男,牵男的脸也很冷漠。此时,起来心头猛地一颤,也许牵男姐真的有什么她不明白的心思,也许她们虽然生活在一起,而她真的对她一点也不了解。
牵男把起来搂得更紧了,她把下颏靠在起来的头上,半晌喃喃自语地说:“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得到回报,更不应该有什么目的。真爱就是付出,付出的爱才是真爱!”
公共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