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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古刀还是叫不出来。

古刀双眼已经看不到蓉儿了，他把眼睛睁得很大，很大，却什么都看不见。

蓉儿还小，才三岁，我怎么能丢下她呢？

古刀越是这么想，越是什么都做不了。

蓉儿的哭声越来越大，古刀却越来越听不清楚。

他的眼前慢慢地出现一个美丽的微笑，出现一个美丽的身影。

渐渐地，那微笑清晰了，一张天真的笑脸对着他，一双乌黑的眼睛，一头长长的秀发，一身洁白的衣裳。

那个美丽的女人在古刀面前翩翩起舞，衣带随风舞动，轻盈，婀娜。

“蓉蓉……”古刀叫了起来。

李蓉蓉甜甜一笑，没有说话，然后淘气地做了一个鬼脸，向前跑了，嘴里叫道：“你快来追我呀，快来追我呀……”

大漠边缘的绿洲是那么美丽，动人。

一个美丽的白衣裙女子在绿洲上轻轻奔跑，像一只白色的兔子，一朵白云，轻轻飘浮。

古刀用力伸手，要拉李蓉蓉的洁白的玉手。就差一点，古刀再向前伸，还差一点，古刀用尽全力，还差那么一点点。

李蓉蓉还在叫道：“伸出手来，走，我们一起到前面去，那里有条河，河水很清的，里面还有鱼呢。过来吧……”

这时，古刀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哭泣。

“蓉儿……”古刀又听到蓉儿在哭声。

“蓉儿，我的蓉儿，爹爹在这里呢，别哭……”

接着，一阵阴冷的笑声把蓉儿的哭声掩盖住了。

“古刀，你也有今天！”

是安都宴的声音。

安都宴带着几十个心腹追赶上来，要杀古刀灭口。古刀此时神智有点清醒了，他极力开口道：“杀我……可以……放过……蓉儿……”

安都宴冷道：“这是你跟蓉蓉的孽种，我当然不会放过！自你在蒙王城走后，蓉蓉茶饭不思，这一切皆拜你所赐。如今你想要我放过你的女儿，做梦去吧！”

天鹰伸手要拉弓，但才把箭搭上弦，双手又耷拉下来。

一支箭射在天鹰的手上，天鹰没有哼一声，他只睁着眼睛，瞪着安都宴。

“今天，西域刀鹰二将要死在我的手上。从此，大唐西域之上谁人还能骑在我安都宴的名上威风！”

安都宴本是大唐西域名将，名头却始终不及刀鹰二将。

安都宴冷道：“古刀，我抢你的爱人，夺你父亲官位，还要取你性命。怎么样，你是不是恨死我了？”

古刀咬牙道：“不错，我后悔在蒙王城没有杀了你，没有杀李乐阳，才酿成今日之祸！但你别忘记了，像你这样的人，是会遭天谴的！”

蓉儿哭道：“爹爹，你不能丢下蓉儿……”

古刀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对蓉儿道：“蓉儿，别哭，听爹爹说……”

蓉儿不哭了，静静地看着爹爹。

“蓉儿，爹爹听你的话，没有杀他们。现在他们要杀爹爹，还要杀蓉儿……蓉儿，你要给爹爹永远记住！狼是改不了本性的，对狼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因为狼，狼最终会把自己吃了的，所以，对狼一样的人，要……绝不手下留情！”

一支箭射在古刀的背心之上！

古刀没有哼一声，他不想让蓉儿听到他的痛苦的叫声。

又一支箭射在背心。

但古刀还是没有哼一声。

蓉儿正静静地看着他，他不能让蓉儿看到自己脸上痛苦的表情。

即使要死了，他也要好好地看多几眼自己可怜的女儿。

“爹爹，蓉儿怕……”

古刀想说“蓉儿别怕，有爹爹呢”，这也是蓉儿最爱听到的一句话。只是蓉儿听到这句话，不管眼前是什么情景，蓉儿就不会害怕。

但蓉儿等了好久，她看到爹爹的嘴巴在动，就是听不到爹爹这句话。

“爹爹，蓉儿好怕……”

蓉儿多想听到爹爹那句话啊！

她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了。

“蓉儿别怕，有爹爹在呢！”但古刀依然是张开嘴巴，说不出话来。

古刀清楚地知道，安都宴是不会放过他的。

他也清楚地知道，现在能多看一眼蓉儿就能多看一眼。不然，恐怕他从此再也看不到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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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绝处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