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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欢喜,即备聘礼,于其兄家迎接过门。花烛之夕,极尽绸缪之欢。夫妇和睦,庭无逆言,行则连肩,坐则反股,正是:陡生奸计图人妇,天理昭然不可欺。
越十年,李氏在黄贵边已生二子,时值三月清明节,人家各上坟挂纸。黄贵与李氏亦上坟而回,饮于房中。黄贵酒至醉,乃以言挑其妻云:“尔亦念张兄否?”李氏怆然,问其故,黄贵笑云:“本不告尔,但今十年,已生二子,岂复恨于我哉。昔日谋死张兄于江,亦是清明之日,不想尔却能承我之家。”
李氏作笑答云:“事皆分定,岂非偶然。”其实心下深要与夫报仇矣。黄贵醉睡去,次日忘其言语。
李氏候贵出外,收拾衣资,逃归母家,告知兄以此事。其兄李元即为具状,领妹赴开封府具告于拯。拯即差公牌捉拿黄贵到衙根勘。黄贵初不肯认,拯令人开取张万死尸检验,肋下伤一刀痕,明白是尔谋死。拯用长枷监于狱中勘问。黄贵不能抵情,一款招伏。拯乃判下:“谋其命而图人之妻,当处极刑。”
押赴市曹斩首讫,将黄贵家财尽给李氏养赡,仍旌其门为义妇焉。后来黄贵二子已长,因端阳竞渡,俱被溺死。此天理以报,故绝其后也。
…
第五十四回 潘用中奇遇成姻
断云:
店妇从容通信息,楼中奇遇已成姻。
用中有幸能全偶,孙氏图赃复谪民。
话说福建潘用中,官家之子也。一日随父候差于京师,用中喜吹笛,每次父出必于邸舍楼中傍栏吹之。隔墙一楼,只争二丈许,极是华丽。但见画栏绮窗,朱帘翠幕,一女子闻笛声,垂窥观望,久之,或时揭帘子露出半面。用中见后,因问主人是谁家女子。主人告是黄三郎之女孙,名丽娘也,初亦官宦之家。若是月余。
一日,用中与太学生彭上舍共车出郊游赏,值黄府十数轿赏春游归,路窄,过时相挨,其第五乘轿乃其丽娘也。轿窗皆半推,四日相视不远,用中见那女子,神思飞扬,若有所失,作诗云:谁教窄路恰相逢,脉脉灵犀一点通。
最恨无情芳草路,匿兰含蕙各西东。
用中吟罢暮归。吹笛时,月明如画,又见女卷帘凭栏。用中大诵前诗数遍,适父归舍,遂就寝。
是时黄府有馆宾晏仲举,乃建宁人,次日用中往访之,遂邀至邸楼中设席纵饮,吹笛而乐。见女子复垂帘立听,用中故问云:“对望谁家楼也?”晏曰:“即吾馆所寓矣,主人有孙女,幼年从吾父读书,聪明俊爽,且工诗词。”用中听罢,愈动念情。酒阑晏辞去,女子复揭帘半露其脸。用中醉狂,取胡桃掷去,恰被丽娘接得,即用帕子裹胡桃复投回与用中。揭开看时,帕上有诗四句云:栏杆闲倚日偏长,短笛无情空断肠。
安得身轻如燕子,随风容易到君旁。
用中读罢呀道:“此真才貌双备,世上罕见!”亦用帕子题诗裹胡桃复掷去。丽娘打开见诗云:
一曲临风值万金,奈何难买玉人心。
君若得解相如意,比似金徽恨更深。
丽娘看罢,沉吟半晌,自谓:“俊才少有,若得此人为婚,复何恨焉。”复题诗于帕,裹胡桃掷来。掷去不及楼,坠于檐下,用中即下楼取之,被店妇拾得。用中以情恳告,妇怜而还之,开着帕上诗云:自从闻笛苦匆匆,魄散魂飞似梦中。
最恨粉墙高几许,蓬莱弱水隔万重。
次日,用中谋于店妇道:“若得通见此女一会,当厚报谢。”
店归道:“遇有因便,为尔通达,必有相会之期。”用中欢喜回邸。未数日,店妇有机遇入黄府得见丽娘,密达知潘秀士之情。
丽娘云:“我亦慕其为人,愿见之一面,怎能够通透?”店妇道:“娘子确有此意,今夜当以梯接之于妾房中,可得一会。”
丽娘许诺。店妇回舍,说与用中知之。用中喜道:“事若能就,决不敢负。”
是夜将半,丽娘出楼外等待,店妇以梯接之入房中。潘秀士已秉烛伺候,一见丽娘如天上降下。二人各诉款曲,更深解衣就寝,枕上欢娱,及尽绸缪。天明店妇仍取梯送之而去。用中厚谢于店妇。自是往来将有一月,并无知者。忽夕丽娘来见用中云:“家人颇知其事,亲若究问,其罪难逃,不如随君走去远处他乡,庶得长久相从。”用中依其言,见父推事故,言归省母亲,乃备船只于河口等候,约定日期,与丽娘走离京师,就是店妇亦不知其去。
过数日,黄府得知此事,即令家人林浩沿路跟寻。将二十日,赶至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