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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股长发现肖向利的脸色一连几天都不好，不禁紧张起来，碰见办公室没其他人在，便关心起来：“小利，哪不舒服？例假来了？”

“没呢，”肖向利最怕人家问例假，问得害羞。

“那是没休息好？晚上早点睡觉啊，看书别太累了，”杨股长知道她喜欢看书，还表扬过她，爱看书的人性子静。

“不会呀，现在哪还看书，倒床就睡觉啦。”肖向利说的是实话，床头的书都成了摆设，计划要参加成人高考，老打不起精神。拖拉是一枚毒药，她却不停地服用。

“那就奇怪了，我看你嘴唇好白，怪吓人的，这身体得注意了，要不，你就休息两天，到医院看看。”杨股长严肃道。

“杨阿姨，你就别担心了，我没事的，”肖向利道，她害怕别人怀疑她有病，好像做贼似的。在深圳打过工的人都有感受，被怀疑有病意味着就是被炒鱿鱼，就是被当作瘟神孤立起来。

见她这么说，杨股长也就不好多问，赶紧转移了话题。那是一个上午，局长们在开会，等会议开完，如果有新精神出来，他们就得提炼精神，然后传达精神。人秘股的工作就是这样，给领导准备精神，经过领导的嘴巴后，返回人秘股就成了领导的精神。

下午上班的时候，肖向利预感到自己好像要出什么事儿，胸口闷，心里发慌。两只胳膊不停地抖，眼睛里老是出现白光。她想跟杨股长请假回家，嘴巴张了几次，都没有开口，心想熬一下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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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夜急救2

当杨股长把局长会议的纪要拿出来，要肖向利整理一下改换成局办文件的时候，肖向利的肚子剧烈地蠕动起来，一阵阵的，像地震，像海啸，黄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一颗颗往下滑落，一缕刘海被汗水打湿，紧紧地贴在脑门上。

杨股长把领导精神往桌子上一扔，扑了过去，几乎是尖叫起来：“小利，小利，你怎么了？！”肖向利看了雷厉风行的杨阿姨一眼，动了动嘴角，无力回答她，靠到了她的怀里。

肖向利急病晕倒，对于税务局来说，显然不是一件小事，救护车来不及叫了，局长亲自驾车护送到了医院。

年近节到，隆冬季节，医院的病人本来就多，税务局又不合时宜地送来一个急救病人，医院急诊态度显得很不耐烦，这可把杨股长给惹恼火了，两手叉腰就开骂，地动山摇，几乎要把医生们耳朵里的听诊器震落，手里的手术刀震弯。但是，再大的骂声，也没有把肖向利震醒，她沉沉地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高干病房里。姨妈和杨股长坐在她的床头，见她醒过来，都赶忙抓住她的手。肖向利仿佛是只刚开眼的小狗崽，眼珠子四下转动，两枚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

“小利，没事，好好休息；”姨妈的眼角也挂上了泪珠。

“我生什么病了？”肖向利问道。

杨股长把水杯递到她跟前，伸手托起她的脑勺，让她喝水。

“没大问题，医生正在会诊，”姨妈说道。

此刻，哪怕医院被病人塞满，也不敢忽略税务局送来这个病号。因为她不是普通的病号，一来身份特殊，二来病情特殊。院长们主治医生们都集中起来开会研究。县级医院的血液化验设备有限，病人的血样已经专门送往市里检验。医院最强的内科专家们根据目前所掌握的情况进行排查论证，得知病人已经醒来，迅速安排收集病人的大小便样本，这对他们的判断至关重要。

尿样很快就收集到了，大的却有点困难，肖向利几番努力，就是无法如愿。这东西常常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你不急的时候它急，急得皇帝驾到也不想管，你急的时候它不急，哪怕是你急死，它说没有就没有。

医院只有一台老款的X光机，对于小城的大夫们，B超还处于科幻的描述中。对付内科病号他们更多的是依赖经验，而不是借助仪器。

现在，肖向利的肠和肝、胃，成为大夫们绞尽脑汁的攻坚对象。有两种意见成为辩论的焦点，一是胃的问题，二是肝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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