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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掌灯引路,一路行至羲和东殿,殿内灯火通明,早有姬妾在门外跪接。
“殿下……”
“寒儿,快去烧水。”
白寒看了看亭锦悭怀了的人,真若是冰雪雕砌而成,心下瞬间明了,殿下宫中养的人不在少数,但能够美成这样人还真是没有,殿下对他宠爱也是自然。
“是。”白寒起身退下。
水雾蒸腾,帘帐翻飞。寂青苔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
“你……”
“我在等你醒来。”抬眼一瞟旁边的浴池,亭锦悭低声一笑,“但只怕这水有些凉了。”
“现在什么时候了?”窗户被纱幔遮住,浴池里的花瓣静止不动,寂青苔冷面问道。
“亥时刚过。”
“这么晚了,殿下还不就寝?”斜了斜眼看向那浴池,他凤眼微眯,口气带上了一贯的嘲讽,“还是殿下等我,就为了一洗这鸳鸯浴?”
亭锦悭不气不恼,端的是从未有过的好脾气,“青苔何必这样想我,本太子岂是好色之徒?”
凤眼一勾,“哦,既不是好色,那些个佳丽男宠又作何解?”
太子殿下喜好美色的事可谓人尽皆知,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他才在雪下献舞,只为一搏青睐。
唇角笑意加深,亭锦悭凑过身子,在他耳旁低语:“要是本太子说,我虽有佳丽无数,但却从未碰过他们,你信不信?”
寂青苔转身过去,用手指轻搅池中水,那一圈圈的涟漪漾开,他面上无喜,声音却带上了难得的笑意,“真是笑话,堂堂太子殿下也会来问我这一介妓子信与不信,难道还怕我醋了不成?”
他栖身上来,“那么,青苔,你醋了没有?”
寂青苔不避反迎,嘲讽更甚,“殿下当我何人?疏狂一醉的寂青苔恩客不少,哪一个不是家有妻妾或是心有所爱。青苔若是醋,那岂不早就酸死了?”
垂眼一看亭锦悭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他揽上他的肩,“不过殿下可想好了,寂青苔可是娼门出身,若殿下不怕脏的话,那就快点办事。”
说到这里心下又是一痛,还记得在疏狂一醉初遇亭锦忆时,他说过“他不玩别人玩过的东西。”也是,那样清高的一个人,眼里怎么会容得下半颗沙子,即使只是个床伴,也必须干干净净。
月白色的单衣慢慢褪下,寂青苔略显羸弱的身体下到水里。玉勾云纹灯灯花一跳,他托起一瓣梅花,不解地看向亭锦悭。
那人并无入水之意,只是抱手立于岸上,对上那双疑惑的眸子后,笑意盈盈:“若是想要你的身,本太子大可不必如此。可是……”低头自嘲一笑,“可是我看上了你的人。”
他贵为太子,身边什么样的没有,却没有一个似他般冷清。而他也大大不屑做强迫人的事,寂青苔虽看似相迎,实则抗拒的很,他岂会看不出来。
他蹲在池边,仔细看那双亮的出奇的眸子,“我要的,不是你寂青苔的身,而是你的心。我听说你从来不笑,可我却要要你笑,为我而笑。”
嘴角的笑意敛了些,但眼睛里的认真却更加明显。亭锦悭浑身的王者霸气尽显无疑,即使是在这个时候,说着这种话的时候。
水中的人一怔,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那人已经走远的步伐,依稀还闻他对门口的公公吩咐道,“派几个乖巧的人伺候好寂公子。”
寂青苔拨开水面上的花瓣,兀然冷笑一声,低声说道:“世间有七苦,最苦莫过于求不得,也正因不得而求。你们……其实都是一样的。”
☆、第七章
羲和东殿远比那世王府要繁华许多,也要气派许多。寂青苔不是第一次进皇宫,却是第一次进这羲和东殿。听闻太子的佳丽们都住在风月楼里,待遇也不比那些个大丫鬟高出多少,且平时管教甚严,不许随处走动。唯有一人,唤作白寒,乃是金吾将军白衍从之女,也是太子身边唯一一个封了妃的人。
寂青苔在疏狂一醉的时候曾从那些前来玩乐的达官显贵口中得知。白寒虽是将门出身,却满腹才华,而且知书达理,宽容大度。
也是,若是个斤斤计较的女人,怎能容得那风流的太子爷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养那么多人。
不过寂青苔没想到的是,他自进了羲和东殿之后,亭锦悭还没见到,倒是这白妃不请自来。
搁下手里的狼毫笔,阿祺从门外奔进来,差点撞翻椅子,“白,白妃娘娘来了。主,主子……”气喘吁吁的还没把话说完,